第五十七章終結·兩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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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終結·兩清
夜幕降臨，沈庭軒在傭人的帶領下，踏進了金雲端的書房，剛進門，就看見她側著身坐在那裏，房間裏燈光朦朧，映得她的側臉更是一派的傷感。
自從他出院後，回到金家，金雲端除了對著自己的兒子露出少有的笑容之外，對於其他人都是一貫的冷漠。其實他早就猜出來了，雖然他知道的不多，可是自從那個男人離開後，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以往的朝氣。
“你找我有什麽事？”沈庭軒拉開椅子在金雲端的對面坐了下來。
金雲端被沈庭軒的聲音喚回了神智，看到他，金雲端的臉色異常的沈重，仿佛風雨欲來之勢，沈庭軒有些不安。
這麽想著，金雲端突然從抽屜裏掏出一個鐵制的盒子，那個盒子非常破舊，上面還爬滿了斑駁的銹跡，她說：“這是老院長的遺物，那天李清拿給我，讓我轉交給你。”
沈庭軒聽了，臉色頓時嚴肅了下來，他接過那個盒子，輕輕地打開，裏面的東西都有些年頭了，即便年代久遠，可是他一眼就認了出來，這是他小時候的東西，還有幾張兒時的照片，那時候他才三歲，剛剛被老院長帶回孤兒院照的，想不到老院長竟然保存了二十多年。
就在這時，金雲端從另一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，無聲地遞給了沈庭軒，沈重地說：“這個也是你的。”
沈庭軒以為還是老院子留給他的，他當即接過，翻開第一頁的一剎那，他登時呆住，身體有些顫抖，驚訝地望著金雲端，張著嘴想問怎麽回事，金雲端仿佛沒有看到他震驚的表情，側過臉，靜靜地說：“你知不知道，其實蘇心言只是蘇海生的養女……”
接下來，金雲端沒有理會沈庭軒風雲變幻的臉色，她接著往下說，慢條斯理地，說得異常平靜：“二十多年前，蘇海生夫婦為了替剛滿三歲的兒子慶祝生辰，然而，那天在游樂園裏兒子不幸走失，之後他們花費了所有的精力去尋找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一無所獲，在傷心之下，他們收養了一個女孩，起名叫蘇心言，而他們的兒子就叫蘇心深，小名深深……”
金雲端沒有接著往下說，她靜靜地望著沈庭軒，此時，沈庭軒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死寂的灰白，雙目空洞無神，沈默良久，他緊緊抱著懷裏的東西，楞楞地起身，腳步沈重，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外走去。
金雲端看著沈庭軒消失在門外，心中一暗，上一世，她作為蘇心言其實早就原諒了他，可是蘇父蘇母呢？她自己可以原諒，可是養父母的仇她不可不報，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就是親手害死自己的親生父母，他這一輩子都會在痛苦和內疚中度過。
金雲端想著，淚水悄然滑落：沈庭軒，今晚我們連帶蘇家所有的仇恨都一筆勾銷，再也沒有瓜葛。
*****
自從金雲端發現腿部有了知覺後，就開始恢覆了醫治的信心，後來，尹桐找來了一批醫學界可謂是神經外科的高手，據聞他們新研發了一種可以恢覆脊椎神經的藥物，而且經過多次臨床試驗，發現治療效果顯著。
經過半年的治療，金雲端的腿恢覆得很快，現在她已經可以輕微動一下腳趾，相信不用多久，她可以做一下擡腳的動作，如果按這樣的速度下去，不出兩年，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站起來行走。
尹梓寒雖然離開了臨城，可是尹桐還會留在臨城處理事務，據金雲端所知，目前尹家打算把在臨城的總部移回美國，而她也發現尹家在臨城的產業正在一點一點的減少，她也從尹桐的口中得知，下一年，尹家的所有產業將會徹底退出臨城。
金雲端剛做完治療，尹桐又來金家了，現在尹桐幾乎成了金家的常客，每隔兩天一定會來金家報道，專門看他的小侄子天祺。
尹桐看見金雲端回來，他把小天祺遞給旁邊的奶媽，迎了上去笑道：“今天怎麽樣？”
“還好。”說這句話的時候，金雲端心裏還是挺高興的，有再次站起來的希望，她當然高興。
“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我？”
尹桐上前做出一副邀功的模樣，金雲端白了他一眼沒理他，擡手朝奶媽做了一下手勢，很快，她從奶媽手中接過自己的兒子，小天祺聞到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，一張小臉笑得特別歡快。
這時，尹桐湊了過來，不死心地嘖嘖嘆道：“這個孩子跟他父親長得挺像的。”
金雲端聞言，抓著小天祺的手一頓，擡眼朝兒子的臉看去，這張臉明明還是稚氣未脫的嬰孩模樣，跟尹梓寒哪裏像了？這麽想著，金雲端把兒子遞給了奶媽，奶媽抱起小天祺迅速地離開了客廳。
尹桐見金雲端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，又自顧道：“你別擔心，梓寒哥在美國非常好。”
“我哪裏擔心他了？”金雲端有些氣憤地反駁，想起尹梓寒一聲不響地走了，離得她遠遠地，她承認，她說話是挺重的，可是沒想到尹梓寒到現在還記得，都已經這麽久了，什麽氣也該消了，可是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給她。
“好，好，你不擔心。”尹桐漫不經心地附和著，仿佛看出她心中的不滿，解釋道，“其實你也別怪他，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。”
金雲端鬼使神差地順著尹桐的話，問道：“他忙什麽？”
尹桐回答：“當然是工作了，不過，這段日子，他除了忙工作，還要忙著談戀愛。”
金雲端聽了沒聲響，她低下頭，靜靜地聽著，尹桐仿佛沒有發現她的古怪，繼續往下說：“我哥他自從回了美國後，我伯父伯母兩人急著抱孫，沒日沒夜地替他物色對象，剛開始依依還反對，可是有誰能阻擋老人家抱孫子的念頭，於是，硬逼之下，我哥他就開始了相親生涯，原本還以為相親沒有好結果，誰知道前幾天我媽打電話來說梓寒哥已經跟一個女的對上了，雙方家長已經見過面，現在已經在合計著好日子，趕緊把婚事給辦了。”
金雲端聽著尹桐把尹梓寒這段時間的近況描述得淋漓盡致，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擰，小聲道：“那恭喜他了。”
“他是高興了，可我就慘了，我媽還問我什麽時候回美國，她已經在那邊準備了未來媳婦人選，等著我回去相親。”尹桐說著，一臉痛苦，“想我風流倜儻，竟然也要落得相親的地步，不行，頭可斷，血可流，我打死也不相親……”
金雲端沒有興致聽尹桐接下來的話，自顧搖著輪椅回了房，客廳裏只餘尹桐一個人在繼續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。
晚飯過後，金雲端循例去畫室準備畫畫，她執起畫筆，望著面前空白的畫紙，卻不知如何下手，想到尹桐今天說的話，她的心更是煩躁至極。
於是，她把畫筆一擱，徑自搖動輪椅，出了畫室，在回房的路上，她剛好順路經過嬰兒房，正打算進去看看兒子，還沒推門進去，就聽見小溪跟管家說話的聲音。
“你有沒有發現，小少爺跟尹先生越來越像了？”
管家出聲道：“何止，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。”
小溪嘆息道：“可惜啊，小姐不喜歡大家說起尹先生，只要說起他，小姐就不高興了，上次我差點說漏嘴，幸好及時反應過來，真是好險啊。”
管家笑道：“你這小丫頭，嘴巴沒個遮攔，小心某一天在小姐面前提起，她不揭了你的皮才怪。”
小溪又嘆息一聲：“我實在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麽了，小姐表面上雖然說不讓大家提起尹先生，可是我總覺得她心裏一定不是這麽想的，不然，她每天看著小少爺都會笑得特別開心，那還不是因為小少爺長得像尹先生嘛。”
管家說：“你不懂，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，母親有多愛孩子，她就有多愛孩子的父親……”
金雲端收回了手，靜靜地搖動輪椅，心情異常沈重地朝房間移去，每一下，仿佛都落在她的心上，讓她覺得難以呼吸。
一個月後，秋雨剛停，尹桐風風火火地踏進了金家大門，遠遠地看到金雲端坐在花園裏，他上前道：“天氣越來越涼了，你一個人打算在這裏當冰柱啊，回頭還是讓小溪給你加多幾件衣衫吧。”
金雲端回過神來，對尹桐一副訓人的口吻表示不滿，她故作惡意地說：“如果你還這麽啰嗦，小心我不給你看我兒子，免得你教壞他。”
尹桐氣岔，心中沒多想，當即跳起來道：“你不識好人心，恩將仇報。”說著，突然想起什麽，似乎又不解恨，嘴裏憤憤不平地說，“雲端啊，你好狠心，你不讓梓寒哥看你們就算了，現在連我看自己的小侄子也不行。”
金雲端臉色微變，生氣地說：“我哪裏不讓他看我們了？”
尹桐搖頭，嘖嘖嘆道：“你還說，虧他還救了你，你居然這麽對他。”
“他哪裏救我了？你把話說清楚。”金雲端聽了，心中一驚。
尹桐看著金雲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，他奇怪地問：“你真的不知道？”
金雲端點頭，有些急切地催促：“快說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”
尹桐當即沈下臉，仿佛陷入了沈思，慢慢地說：“你還記得你在醫院失蹤的那次，那次就是梓寒哥他沒日沒夜地找你，就連那個最重要的會議都丟下不管，後來直到在那棟廢棄的樓裏，也是他發現其他樓層的鎖都是生滿銹跡，只有你被困的那個地方的鎖是新的，當時他第一個跑了過去找你，門也是他讓人拆的，後來沈庭軒也來了，當時梓寒哥他抱著你，一口氣跑了十幾層樓，把你送去急救。”
“還有，你被人擄走的那次，當時他表面上雖然很平靜，可是我知道，他心裏比誰都要著急，卻還要強裝鎮定地去找莫拉談判，最後問出了你大致的地點，後來發現了你的蹤跡，他去到小木屋那裏時，你已經昏了過去，也是他帶著你乘坐直升飛機趕去醫院搶救的。”
尹桐說到這裏時，嗓子有些沙啞，他那個堂哥一直以來對感情都是一個不善於言表的人，除了這些，他還知道，在金雲端跟他冷戰期間，他每天半夜裏偷偷去金家看她，每次都是在她入睡後的時間去，直到她第二天醒來之前才離開。他那麽痛苦的堅持著，最後也被金雲端跟沈庭軒之間的愛情所傷，他能不放棄嗎？
尹梓寒一個這麽高傲的人，卻愛得如此卑微，尹桐在旁邊看得心酸，所以剛剛他雖然知道金雲端是跟他開玩笑，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替那個傻瓜抱不平。
此時，金雲端聽著尹桐說的這些，她的身體已經止不住地顫抖，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這些。自從她知道尹梓寒在她醒來那天離開，她的心裏就有一條刺在那裏，刺得她硬下心腸不去想他，可是越這樣，她的心就越痛苦，她明明很想很想主動去聯系他，可是就是那毫無意義的刺讓她一直沒有付諸行動，日日在掙紮中度過。
尹桐看著金雲端陷入了深思，是時候讓她自己好好冷靜，想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做，於是，他轉身離去，走了幾步，突然又轉過身說：“梓寒哥上個星期已經回臨城了，這一次他回來主要是結束所有的公司，從此他再也不會回來這裏。”
說完，尹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，留下金雲端一個人坐在原地，秋風掃過，她的心隱隱作痛，前所未有的痛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現在說說沈庭軒的事，沈庭軒這個名字其實是有原因的。當年他跟蘇海生夫婦走失的時候已經三歲，那時候他只記得自己的小名就叫深深，所以老院長就按照這個小名起了個諧音的姓，所以就為 沈 。其實從一開始沈庭軒的身世就有伏筆了，因為線索埋得太深，在此我就不多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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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，沈庭軒在傭人的帶領下，踏進了金雲端的書房，剛進門，就看見她側著身坐在那裏，房間裏燈光朦朧，映得她的側臉更是一派的傷感。
自從他出院後，回到金家，金雲端除了對著自己的兒子露出少有的笑容之外，對於其他人都是一貫的冷漠。其實他早就猜出來了，雖然他知道的不多，可是自從那個男人離開後，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以往的朝氣。
“你找我有什麽事？”沈庭軒拉開椅子在金雲端的對面坐了下來。
金雲端被沈庭軒的聲音喚回了神智，看到他，金雲端的臉色異常的沈重，仿佛風雨欲來之勢，沈庭軒有些不安。
這麽想著，金雲端突然從抽屜裏掏出一個鐵制的盒子，那個盒子非常破舊，上面還爬滿了斑駁的銹跡，她說：“這是老院長的遺物，那天李清拿給我，讓我轉交給你。”
沈庭軒聽了，臉色頓時嚴肅了下來，他接過那個盒子，輕輕地打開，裏面的東西都有些年頭了，即便年代久遠，可是他一眼就認了出來，這是他小時候的東西，還有幾張兒時的照片，那時候他才三歲，剛剛被老院長帶回孤兒院照的，想不到老院長竟然保存了二十多年。
就在這時，金雲端從另一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，無聲地遞給了沈庭軒，沈重地說：“這個也是你的。”
沈庭軒以為還是老院子留給他的，他當即接過，翻開第一頁的一剎那，他登時呆住，身體有些顫抖，驚訝地望著金雲端，張著嘴想問怎麽回事，金雲端仿佛沒有看到他震驚的表情，側過臉，靜靜地說：“你知不知道，其實蘇心言只是蘇海生的養女……”
接下來，金雲端沒有理會沈庭軒風雲變幻的臉色，她接著往下說，慢條斯理地，說得異常平靜：“二十多年前，蘇海生夫婦為了替剛滿三歲的兒子慶祝生辰，然而，那天在游樂園裏兒子不幸走失，之後他們花費了所有的精力去尋找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一無所獲，在傷心之下，他們收養了一個女孩，起名叫蘇心言，而他們的兒子就叫蘇心深，小名深深……”
金雲端沒有接著往下說，她靜靜地望著沈庭軒，此時，沈庭軒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死寂的灰白，雙目空洞無神，沈默良久，他緊緊抱著懷裏的東西，楞楞地起身，腳步沈重，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外走去。
金雲端看著沈庭軒消失在門外，心中一暗，上一世，她作為蘇心言其實早就原諒了他，可是蘇父蘇母呢？她自己可以原諒，可是養父母的仇她不可不報，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就是親手害死自己的親生父母，他這一輩子都會在痛苦和內疚中度過。
金雲端想著，淚水悄然滑落：沈庭軒，今晚我們連帶蘇家所有的仇恨都一筆勾銷，再也沒有瓜葛。
*****
自從金雲端發現腿部有了知覺後，就開始恢覆了醫治的信心，後來，尹桐找來了一批醫學界可謂是神經外科的高手，據聞他們新研發了一種可以恢覆脊椎神經的藥物，而且經過多次臨床試驗，發現治療效果顯著。
經過半年的治療，金雲端的腿恢覆得很快，現在她已經可以輕微動一下腳趾，相信不用多久，她可以做一下擡腳的動作，如果按這樣的速度下去，不出兩年，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站起來行走。
尹梓寒雖然離開了臨城，可是尹桐還會留在臨城處理事務，據金雲端所知，目前尹家打算把在臨城的總部移回美國，而她也發現尹家在臨城的產業正在一點一點的減少，她也從尹桐的口中得知，下一年，尹家的所有產業將會徹底退出臨城。
金雲端剛做完治療，尹桐又來金家了，現在尹桐幾乎成了金家的常客，每隔兩天一定會來金家報道，專門看他的小侄子天祺。
尹桐看見金雲端回來，他把小天祺遞給旁邊的奶媽，迎了上去笑道：“今天怎麽樣？”
“還好。”說這句話的時候，金雲端心裏還是挺高興的，有再次站起來的希望，她當然高興。
“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我？”
尹桐上前做出一副邀功的模樣，金雲端白了他一眼沒理他，擡手朝奶媽做了一下手勢，很快，她從奶媽手中接過自己的兒子，小天祺聞到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，一張小臉笑得特別歡快。
這時，尹桐湊了過來，不死心地嘖嘖嘆道：“這個孩子跟他父親長得挺像的。”
金雲端聞言，抓著小天祺的手一頓，擡眼朝兒子的臉看去，這張臉明明還是稚氣未脫的嬰孩模樣，跟尹梓寒哪裏像了？這麽想著，金雲端把兒子遞給了奶媽，奶媽抱起小天祺迅速地離開了客廳。
尹桐見金雲端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，又自顧道：“你別擔心，梓寒哥在美國非常好。”
“我哪裏擔心他了？”金雲端有些氣憤地反駁，想起尹梓寒一聲不響地走了，離得她遠遠地，她承認，她說話是挺重的，可是沒想到尹梓寒到現在還記得，都已經這麽久了，什麽氣也該消了，可是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給她。
“好，好，你不擔心。”尹桐漫不經心地附和著，仿佛看出她心中的不滿，解釋道，“其實你也別怪他，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。”
金雲端鬼使神差地順著尹桐的話，問道：“他忙什麽？”
尹桐回答：“當然是工作了，不過，這段日子，他除了忙工作，還要忙著談戀愛。”
金雲端聽了沒聲響，她低下頭，靜靜地聽著，尹桐仿佛沒有發現她的古怪，繼續往下說：“我哥他自從回了美國後，我伯父伯母兩人急著抱孫，沒日沒夜地替他物色對象，剛開始依依還反對，可是有誰能阻擋老人家抱孫子的念頭，於是，硬逼之下，我哥他就開始了相親生涯，原本還以為相親沒有好結果，誰知道前幾天我媽打電話來說梓寒哥已經跟一個女的對上了，雙方家長已經見過面，現在已經在合計著好日子，趕緊把婚事給辦了。”
金雲端聽著尹桐把尹梓寒這段時間的近況描述得淋漓盡致，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擰，小聲道：“那恭喜他了。”
“他是高興了，可我就慘了，我媽還問我什麽時候回美國，她已經在那邊準備了未來媳婦人選，等著我回去相親。”尹桐說著，一臉痛苦，“想我風流倜儻，竟然也要落得相親的地步，不行，頭可斷，血可流，我打死也不相親……”
金雲端沒有興致聽尹桐接下來的話，自顧搖著輪椅回了房，客廳裏只餘尹桐一個人在繼續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。
晚飯過後，金雲端循例去畫室準備畫畫，她執起畫筆，望著面前空白的畫紙，卻不知如何下手，想到尹桐今天說的話，她的心更是煩躁至極。
於是，她把畫筆一擱，徑自搖動輪椅，出了畫室，在回房的路上，她剛好順路經過嬰兒房，正打算進去看看兒子，還沒推門進去，就聽見小溪跟管家說話的聲音。
“你有沒有發現，小少爺跟尹先生越來越像了？”
管家出聲道：“何止，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。”
小溪嘆息道：“可惜啊，小姐不喜歡大家說起尹先生，只要說起他，小姐就不高興了，上次我差點說漏嘴，幸好及時反應過來，真是好險啊。”
管家笑道：“你這小丫頭，嘴巴沒個遮攔，小心某一天在小姐面前提起，她不揭了你的皮才怪。”
小溪又嘆息一聲：“我實在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麽了，小姐表面上雖然說不讓大家提起尹先生，可是我總覺得她心裏一定不是這麽想的，不然，她每天看著小少爺都會笑得特別開心，那還不是因為小少爺長得像尹先生嘛。”
管家說：“你不懂，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，母親有多愛孩子，她就有多愛孩子的父親……”
金雲端收回了手，靜靜地搖動輪椅，心情異常沈重地朝房間移去，每一下，仿佛都落在她的心上，讓她覺得難以呼吸。
一個月後，秋雨剛停，尹桐風風火火地踏進了金家大門，遠遠地看到金雲端坐在花園裏，他上前道：“天氣越來越涼了，你一個人打算在這裏當冰柱啊，回頭還是讓小溪給你加多幾件衣衫吧。”
金雲端回過神來，對尹桐一副訓人的口吻表示不滿，她故作惡意地說：“如果你還這麽啰嗦，小心我不給你看我兒子，免得你教壞他。”
尹桐氣岔，心中沒多想，當即跳起來道：“你不識好人心，恩將仇報。”說著，突然想起什麽，似乎又不解恨，嘴裏憤憤不平地說，“雲端啊，你好狠心，你不讓梓寒哥看你們就算了，現在連我看自己的小侄子也不行。”
金雲端臉色微變，生氣地說：“我哪裏不讓他看我們了？”
尹桐搖頭，嘖嘖嘆道：“你還說，虧他還救了你，你居然這麽對他。”
“他哪裏救我了？你把話說清楚。”金雲端聽了，心中一驚。
尹桐看著金雲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，他奇怪地問：“你真的不知道？”
金雲端點頭，有些急切地催促：“快說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”
尹桐當即沈下臉，仿佛陷入了沈思，慢慢地說：“你還記得你在醫院失蹤的那次，那次就是梓寒哥他沒日沒夜地找你，就連那個最重要的會議都丟下不管，後來直到在那棟廢棄的樓裏，也是他發現其他樓層的鎖都是生滿銹跡，只有你被困的那個地方的鎖是新的，當時他第一個跑了過去找你，門也是他讓人拆的，後來沈庭軒也來了，當時梓寒哥他抱著你，一口氣跑了十幾層樓，把你送去急救。”
“還有，你被人擄走的那次，當時他表面上雖然很平靜，可是我知道，他心裏比誰都要著急，卻還要強裝鎮定地去找莫拉談判，最後問出了你大致的地點，後來發現了你的蹤跡，他去到小木屋那裏時，你已經昏了過去，也是他帶著你乘坐直升飛機趕去醫院搶救的。”
尹桐說到這裏時，嗓子有些沙啞，他那個堂哥一直以來對感情都是一個不善於言表的人，除了這些，他還知道，在金雲端跟他冷戰期間，他每天半夜裏偷偷去金家看她，每次都是在她入睡後的時間去，直到她第二天醒來之前才離開。他那麽痛苦的堅持著，最後也被金雲端跟沈庭軒之間的愛情所傷，他能不放棄嗎？
尹梓寒一個這麽高傲的人，卻愛得如此卑微，尹桐在旁邊看得心酸，所以剛剛他雖然知道金雲端是跟他開玩笑，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替那個傻瓜抱不平。
此時，金雲端聽著尹桐說的這些，她的身體已經止不住地顫抖，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這些。自從她知道尹梓寒在她醒來那天離開，她的心裏就有一條刺在那裏，刺得她硬下心腸不去想他，可是越這樣，她的心就越痛苦，她明明很想很想主動去聯系他，可是就是那毫無意義的刺讓她一直沒有付諸行動，日日在掙紮中度過。
尹桐看著金雲端陷入了深思，是時候讓她自己好好冷靜，想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做，於是，他轉身離去，走了幾步，突然又轉過身說：“梓寒哥上個星期已經回臨城了，這一次他回來主要是結束所有的公司，從此他再也不會回來這裏。”
說完，尹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，留下金雲端一個人坐在原地，秋風掃過，她的心隱隱作痛，前所未有的痛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現在說說沈庭軒的事，沈庭軒這個名字其實是有原因的。當年他跟蘇海生夫婦走失的時候已經三歲，那時候他只記得自己的小名就叫深深，所以老院長就按照這個小名起了個諧音的姓，所以就為 沈 。其實從一開始沈庭軒的身世就有伏筆了，因為線索埋得太深，在此我就不多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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